饮否

喝一杯吗?

【GGAD】刀与星辰 01.

Summary:牢底座穿的盖哥读档重来的故事。


情况糟透了。


盖勒特·格林德沃挥舞着魔杖顺次接下从三点钟和八点钟两个方向袭来的魔咒,侧身吸气目送另一道光束擦腹而过,然后立刻下蹲团身向右接连三个翻滚,才终于找到空档以仰卧姿势朝攻击发出方向发动反击。


他确定自己已经死了,在狠狠羞辱嘲弄一番新任黑魔王之后。


再怎么看不上那个没鼻子的怪物格林德沃也得承认,那小子的魔法学得很不错。照亮整间纽蒙迦德顶层牢房的惨绿色可以证明,至少在面对面的距离下对着一个手无寸铁的糟老头,即使是气疯了的伏地魔也不会把索命咒打偏太多。


他还没品味完与死神拥吻的滋味就被扔到这里,睁开眼就对上一团五颜六色轰过来的魔法,而可恶的梅林连一纸交代前因后果的说明书都吝啬。


格林德沃发现自身魔力运转似乎出了不小的问题,在进行刚刚那一连串躲避动作的过程里他尝试了七八个咒语,最终成功的只有两个。


它们为他带来了几秒钟的脱战空档,他抓住机会闪身藏进树丛里,迅速观察分析所处现状。


这不可能。


这是格林德沃看清楚周遭环境后的第一反应,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他将目光缓缓移向握着魔杖的右手。


苍白瘦削,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手背靠近腕骨的位置有道月牙形疤痕,颜色很浅,不凑近看很难发现。


这双手属于十六岁的盖勒特·格林德沃,他盯着微微凸起的印记想。


这伤是他在德姆斯特朗进行黑魔法实验时不慎留下的,阿不思与他相识后花了好几天翻阅各种古籍,才终于找到办法愈合它。


一系列与时间相关的魔法在格林德沃的脑海中浮现,无数个念头、无数种猜测争先恐后地冒出来。但他一时半会儿无法验证它们,不远处邓布利多兄弟愈发激烈的争吵打断了他的思索。


“原来你那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情人也有躲着不敢出来的时候哈?”


“阿不,够了,你冷静一点。”


格林德沃听见那个臭哄哄的山羊小子充满嘲讽怨恨地冷笑一声,“他刚刚对我用了不可饶恕咒,而你现在要求我冷静一点?”


阿不思似乎是叹了口气,“听着,我很抱歉……”


“收起你这一套吧,你假惺惺的作态让我觉得恶心!”阿不福思高声吼道,他把魔杖点亮抵上高他一头的哥哥的胸膛,“你早就巴不得摆脱掉我们两个累赘,去实现你们狗屁的伟大事业了不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好哥哥,做那个德国佬的婊子就这么让你上瘾?”


格林德沃忍无可忍,他改主意了,他今天说什么也要给这个不识好歹的混球一点颜色看看。


“闭嘴吧你个杂种!”他高举着魔杖像蛇一样从树丛中钻出来。


“盖勒特!”


尽管已经是第二次经历了,格林德沃还是被刺激得不轻。现在他知道了,无论他用的是钻心剜骨还是统统石化,在阿不思看来其实都没什么区别。只要他把魔杖对准该死的阿不福思·邓布利多,他的恋人就会瞬间把他当成一个意图伤害自己弟弟的恶魔。


他的阿尔为了保护弟弟又一次对他用上了伤害性极强的魔咒,所幸这回格林德沃理智尚在,不至于情绪失控导致悲剧重演。


格林德沃毫不在意迎面而来的凌厉红光,反而暗自期待自己被击中的一刻。他实在太好奇了,看见自己中咒倒地的时候,阿不思脸上会出现怎样的表情,惊愕,悔恨,还是痛苦?如果他的身份从施暴者转变为受害者,他永远正直、永远善良的阿尔,还能像曾经那样决绝地背弃他们共同勾勒的未来吗?


格林德沃满心恶意地想着,然而事情并没有向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阿不思的魔咒在即将接触到他身体时被一层突然出现的金色淡雾弹了出去。


血盟。


格林德沃眼瞳骤然紧缩,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算漏了这个!


“Protego!”


没有时间唾骂自己堪比巨怪的脑子了,格林德沃攥紧魔杖往斜后方甩出一打护身咒。就在刚刚,他瞥见一角蓝色条纹的裙摆闪了过去。


巫师,麻瓜,老人,孩子……曾有不可胜数的生命因他而消逝,无人相信黑魔王会为其中一个或者几个真心哀悼。但事实上,格林德沃对邓布利多家最小的女孩一直存有一丝复杂的愧疚。


阿利安娜的死是他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错误,若非如此,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改变旧世界本该是两个人的征途。


被血盟削弱过的咒语打在忽亮忽暗的屏障上,发出刺目的光芒和一声巨响。


赶上了。


格林德沃松了一口气,手心的冷汗多得让他差点握不住魔杖。他抬眼看向阿利安娜,散着头发的小姑娘毫发无伤,但看上去吓坏了,正紧紧搂着玩偶抖得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


阿不福思快步上前想要安抚妹妹,却被阿不思一把拉住了,格林德沃心下一沉,从空气中捕捉到一缕不祥的魔力波动。


他与阿不思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从彼此脸上都看到了凝重。


阿利安娜身上默默然的力量强悍得匪夷所思,如果不加控制任由她爆发,可能整个戈德里克山谷都将不复存在。


但他们只有三个人,分别是刚成年不久的阿不思,一个还在读四年级只会拖后腿的小屁孩,和魔力紊乱的他。


格林德沃用左手轻轻按了按静静躺在口袋里的门钥匙,立刻就有了主意。而抬头再次望向阿不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胃拧成了一团。


沉静、坚定、无畏,充满使命感和责任感,这副圣人神态格林德沃再熟悉不过了,它意味着面前的人已经做出了决定。现在阿不思又是个标准的格兰芬多了,他既不会同意用门钥匙送走阿利安娜,也无法被说服一起离开。


格林德沃心中积攒的恼怒和无奈几乎要冲出胸膛。他就知道,只要卷进了邓布利多家的家事,就他妈别想能有什么会如他所愿。


他认命地先一步动了起来,魔杖上三根凸起的尖刺扎破皮肤,涌出的鲜血在如树皮般粗砺的灰绿色杖身上蜿蜒,交错形成奇特的纹路。身体里四处乱窜的魔力被他强行聚拢起来,集中到持着魔杖的右手,枯枝模样的魔杖顶端射出一道耀目的长虹。


阿不思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沿着相同的轨迹送出同样威力巨大的魔法光束。灿烂至极的红光很快追了上去,和冰蓝色长虹交汇融合成一股,一时间瑰丽的玫紫染透了大半边天空。


他们的咒语和那团俯冲过来的黑雾碰撞在一起,能量冲击带起的强劲气流让人睁不开眼。飞沙走石中,默默然被阻击停滞了半秒,盖勒特和阿不思迅速错身,一左一右各自划出一截漂亮的半弧。


紫色魔光因为他们的动作先是一分为二,紧接着在两根魔杖的指挥下分散成千道万道。它们在空中舞动、盘旋、缠绕,最终交织结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默默然形态的阿利安娜牢牢圈在其中。


默然者在网中横冲直撞,发出可怖的声响,攻势依然没有丝毫要放缓的迹象。长时间高强度的魔力输出消耗巨大,并非这具十六岁的身体可以承受,额上沁出的冷汗不断沿着格林德沃锋利的面部轮廓滚落,他已经开始出现轻微的眩晕症状,但他还不能停。


几步之遥的阿不思状态同样很不好,褐发青年面色惨白、双唇紧抿,明显也是在勉力坚持着。


这样耗下去不行,他们支撑不了太久。


“你的脑子是被山羊屎糊住了吗蠢货?你难道就打算站在那里看着?”格林德沃扭头对呆愣愣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阿不福思咆哮道,“还傻愣着干嘛,过来跟她说话,或者随便做点别的什么,像你平时哄她那样!”


阿不福思回过神,表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面对嘲讽难得一见地什么也没有说。他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扯开嗓子唱了起来:


“Mary had a little lamb!Little lamb!little lamb!Mary had a little lamb!Its fleece was white as snow……”


英明神武的黑魔王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阿不福思的歌声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需要的是安抚小姑娘让她安静下来,而不是再刺激她。他算是知道阿利安娜的病情为什么迟迟没有好转了,如果被人每天用这种方式荼毒耳朵,换成他一天失控十次都是少的。


格林德沃刚想扔个静音咒给阿不福思消音,就感觉到魔网里阿利安娜的挣扎渐渐变弱了。


这办法有用。


阿不思当即给弟弟加了一道声音洪亮。


格林德沃一直默默估算着自己和阿不思的魔力损耗,以及默默然处于变化中的危险等级。在阿不福思唱完第四遍歌谣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抛了过去。


“接着!”


阿不福思下意识伸手去抓,下一秒便感觉到肚脐眼被钩住往后一扯,双脚腾空疾飞而去,只来得及留下一串气急败坏的咒骂。


阿不思早在格林德沃把手伸进口袋的时候就洞悉了他的计划。阿不福思传送完成的一霎,他率先中断了魔法,魔杖离手准确地飞向盖勒特。


失去束缚的阿利安娜立刻将他锁定为攻击目标,阿不思不敢再使用攻击型魔咒激怒她,只得依靠盔甲护身、不断小范围内移形幻影和偶尔设下几个障碍重重自保。


法阵在布置过程中不能被打断,他必须为盖勒特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默默然的攻击性比起之前已经消减了不少,但杀伤力依旧惊人,阿利安娜只有将负面情绪完全宣泄出来才能恢复正常。阿不思成功拉住了她全部的注意力,他在一片断壁残桓中辗转腾挪,不动声色地把暴走的妹妹往与盖勒特所在位置的相反方向引。


总要有人站出来直面默然者的怒火,关于这一点,阿不思不打算逃避,这是作为兄长应该承担的责任。一旦盖勒特布下的法阵生效,他就会用自己来终结这场混乱。


格林德沃拿着恋人的魔杖屏息凝神,慎之又慎地补全法阵最后缺失的部分。完整图腾形成的刹那,地上的符文渐次亮起,古老的魔法在阵中运转,散发出宁静而温暖的白色柔光。


法阵升腾而起,缓缓放覆盖了以邓布利多宅为中心的整个区域。默然者的速度慢了下来,阿不思毫不犹豫取消了环绕在身体周围的防御魔法,仅仅用薄薄一层魔力护住胸腹等关键部位。


他加速往阵法中央坠去,默然者紧追不舍,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缩短。狂暴的魔力卷着扭折的树枝和残破的瓦砾扑面而来,那些尖锐的碎片划伤阿不思的皮肤,他闭上眼。


有人用悬浮咒从背后托住了他,然后他被粗暴地摁进一个冰冷的怀抱里。那人右臂紧紧箍住他的腰,左手按着他后脑把他的脸压进自己的颈窝里,用身体替他挡去了大部分伤害。


“盖尔?!”


阿不思呛了一鼻子雪松的冷冽气息,他焦急万分地想要挣脱来人,但抬起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与格林德沃一同被裹进黑雾里。


tbc.



* 盖哥不是德国人,书里罗琳没提过他的国籍,但有姐妹分析盖哥的原型是元首,于是大部分哈学家认同他是奥地利人。

* 阿不福思唱的是19世纪美国的一首童谣。

* 没控制住脑和手作死开了坑,这个月接下来一堆考试和各种论文死线。下次更新大概在圣诞前后,如果这东西真的有人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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